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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城记•青岛天德堂的印象

青岛 2024-02-29 55

摘要:当年的中山路车水马龙,“老子号”商铺林立,有高人总结道:“头顶盛锡福,脚踏新盛泰,身穿谦祥益,手戴亨得利,看戏上中和,洗澡天德塘,吃饭春和楼,看病宏仁堂”。当然我对什么谦祥益、亨得利,盛锡福等等,这些衣着饰品类的店铺,统统不感兴趣;...

天德堂印象

潘耀宗

在青岛众多老字号店铺中,我对“天德堂”浴池印象最深,这可能与儿时的经历有关。上世纪中叶,我还是个顽童,每到冬天家父都会带我去洗澡,青岛人俗称“泡澡堂子”。其实我对澡堂并不感兴趣,甚至有点反感,闷闷的房间小小的池塘,怎比“洗海澡”自由舒畅。好在“天德堂”有一部电梯极具诱惑,这洋玩意稀罕神奇好玩极了,悠悠然就能上下四层楼,身在其中似孙猴子腾云驾雾,欢天喜地手舞足蹈。

父亲则对“泡澡堂”情有独钟,那时企业员工每月发一张票据,据说是什么职工福利,小纸票上印有洗浴等字样,面值好像是是两角两分,凭票可以到公共浴池洗澡理发等。老父亲仔细收藏在一个精致的皮夹里,到了冬天,带他最小的儿子我去“天德堂”消费。儿时居家离博山路的“天德堂”不过几华里,父子俩沿莱芜一路前行,约五分钟到达老党校的门口,然后转入胶东路的“菠萝油子”。“菠萝油子”是青岛一条独特的路,上下坡几经立体S形转弯,酷似海螺壳内的螺旋;路面是用长方石柱铺就,日久踩踏石面油光发亮,因此就有了“菠萝油子”这个形象的绰号。行走这小方格的石头路,上坡下崖左转右拐十分有趣,我蹦跳着尚未尽兴就登顶热河路了。出了“菠萝油子”几步来到胶州路和江苏路交界,驻足观象山下神秘的基督教堂门前,“天德堂”就近在咫尺了。

刚到“天德堂”门口,我立马一头钻进电梯,体验上上下下的愉悦。还没玩够就被老爹强拉出来,上了二楼的男浴室,推门一股闷热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,掀开内廊上一白色帘子,就听到一声高喊:“爷来了,请进……”拖着长长的调子很有些旧时韵味,见是一中年男子一袭白衣白褂,胸前印有“天德堂”红色标识,胳膊上搭一条白毛巾,面色红润笑脸相迎,点头哈腰似有阿谀之嫌,父亲急忙拱手作答随他而去。沿着长廊中间是走道,两边有多间木板隔离的小更衣室,白衣人随手掀开一间的门帘,请入这两尺见方的房间。室内两边各有一张小床,两床之间摆有一方茶几,床上备有白色整洁的床单枕头。我们便脱衣解带更衣,换上连体的毛巾料白浴衣,脚踏上一双日式的木屐。

更衣室隔壁是一间大浴室,入内蒸汽逼人云里雾里,但闻人声嘈杂却不见人影。稍后细看才发现异样,裸体如林赤条条白花花的,说不出来的一种怪怪的感觉,就有了要立刻逃离的想法。被父牵着手很不情愿地拉进水池,开始有点闷热,一会儿感到有点舒服,可惜池中人多不能恣意戏水。忽见大池旁还有一个四方小池,里面仅有一人浸在水里,微微露出头来闭目养神。很好奇便有了进入的欲望,刚伸入一只脚便惊叫起来,原来那是一方高温池,一般人是享受不了的。泡澡对孩童没有吸引力,最乐意是人少的时候,模仿“洗海澡”于池中扑腾撒欢;或者将木质拖鞋投入水中,当小船池中来回冲浪,溅起一池水花搞得众人侧目。大人们则喜欢躺卧在长台,翻来覆去任由搓澡师傅摆布,搓得全身红紫还不肯罢休。我泡完大池子后全身被涂抹肥皂,在旁边墙上的淋浴头冲洗一番,总算是完成了一套洗澡的标准流程。

浴罢回到小更衣间后,热情的白衣师傅,用一只托盘送来两条热毛巾,父亲便回敬一只“大前门”香烟,师傅谢了顺手将烟卷别在耳朵上。一会儿又来将茶壶注满水,然后弯腰伸手捏一下我的小鸡鸡,拍拍我的小脑袋笑着去了。浴室里那些长辈们,总是拿儿童的“小宝贝”逗乐子,有了经验后见到这类浴客,本能地双手护住裆部左闪右躲,一副尴尬和狼狈的样子。浴后的老父亲好像变得年轻,先让我上床躺下盖上一条浴巾,他便点燃香烟呷一口茶水,然后拿一张报纸斜卧床上,十分滋润惬意的样子,不一会功夫就有了鼾声。我是睡不着的悄悄起身穿衣,去坐我痴迷的电梯去了。

浴后精神焕发的老爷子,一高兴难得地慷慨解囊,下楼后买几只“十乐坊”的锅贴,打打牙签算是最高奖赏,那个滋味胜过年夜的水饺。见平日板着脸的老父变得慈祥和蔼,我趁机提出逛中山路的请求,自然也就如愿了。当年的中山路车水马龙,“老子号”商铺林立,有高人总结道:“头顶盛锡福,脚踏新盛泰,身穿谦祥益,手戴亨得利,看戏上中和,洗澡天德塘,吃饭春和楼,看病宏仁堂”。这“顺口溜”基本包括了衣食住行,形象表达了老青岛商业的繁华。当然我对什么谦祥益、亨得利,盛锡福等等,这些衣着饰品类的店铺,统统不感兴趣;虽然向往“春和楼”的美味,怎奈太过奢侈豪华,囊中羞涩的平民百姓难登大雅之堂,尽管垂涎三尺也只能望楼兴叹;想那“劈柴院”的小吃实惠,有可能满足我的味蕾需求。

“劈柴院”的小吃闻名青岛港,价廉物美市民趋之若鹜,虽藏在江宁路的小胡同里,但还是人满为患嘈嘈杂杂热热闹闹,正是“酒香不怕巷子深”。“略施小计”老爹就递上零钱,捧上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,小口吸吮慢慢享用,然后就乖乖回家了。童年洗澡“天德堂”,其实并不在意池中之水,意在电梯和豆腐脑也。至于泡澡堂子那是父辈们的乐趣。

“天德堂”始建于于公元1930年(民国十九年),据有关资料记载,由民族资本家高学志先生创建,起初是四层楼,门庭上方镶嵌大理石横扁,雕刻“天德塘”三个大字,出自民国著名书法家王垿之手,书法苍劲有力红漆醒目;两侧立柱雕有祥云等花纹图案,石柱下方上圆造型简洁古朴;这幢建筑主调是民族风格,似乎也略有某些西式建筑的元素,在青岛的万国建筑群中,风格朴素典雅但并不显山露水;门庭既不雄伟也不豪华,但室内却别有洞天,一部电梯名声远扬,设施和服务在洗浴界独树一帜,创造了多个行业之最:是老青岛建筑面积最大的澡塘,也是最早开设女子部的浴池,是当之无愧的行业龙头老大。

“天德堂”近百年的历史,其间经多次改造形成现今模样,四层楼加盖成六层,门面“天德永继,水乐无穷”,也是后来的书法名家题写。“天德堂”历经沧桑,见证了青岛洗浴文化的兴衰,既有过门庭若市日进斗金的风光,也有过“门前冷落车马稀”的萧条,商界诡秘世事多变令人感慨。三十年代民族商业曾一度崛起,“天德堂”凭借实力生意兴隆,由于内部设施豪华单间舒适,在老青岛洗浴业一枝独秀。来此消费的多是达官贵族,光顾“天德塘”成了身份的象征。日本侵华时期,鬼子军官也经常来单间沐浴,据说还闹出过“偷窥”的风流荒唐事件,还有“跳楼风波”等也闹得沸沸扬扬,登上报纸成为当年舆论热点。

解放后平头百姓也有了到此一浴的机会,起初“天德堂”还保留了一些传统的服务特色。“文化革命”后这些特色大多成了“四旧”,连门头“天德塘”三字也险些被“革命”掉。多亏有聪明人用水泥覆盖,将“天德塘”巧妙隐匿,上面写“新风浴池”的红色名号,改头换面方才逃过一劫。可这时髦的“新风”没刮多久,“文革”结束了,“天德塘”匾牌重见天日。之后生意还算红火,这主要得益于北方冬季的严寒,大多数人家中没有洗浴条件,山东人又有春节洗澡的习俗,冬季的“天德堂”人满为患。大约是八十年代后,随着家庭逐渐有了洗浴设备,公共洗浴被冷落,“天德堂”生意日渐衰落。

“天德堂”另一个辉煌时期,大概始于九十年代初,富起来的国人异想天开,热衷于新兴的洗浴文化,什么“桑拿浴”、“牛奶鲜花浴”以及“汗蒸”等方兴未艾;又锦上添花了什么“泰式按摩”和“韩式按摩”等项目;“踩背”式按摩法也很有创意,女技工悬空脚踩顾客后背,被踩者呲牙咧嘴还大呼过瘾;后又有了中英混杂的名号叫什么“水疗SPA”,据说这是中西结合的水疗法,不但美容还有舒缓心灵的效果。于是乎,洗浴运动风起云涌百花齐放,据不完全统计,岛城各类洗浴业增至数以千计。大夏天泡澡者大有人在,有爆发的“土豪”不惜一掷千金,名曰洗浴,其实“醉翁之意不在酒”,其中或许暗藏玄机。不菲的价格令人咋舌,一般百姓望而却步。传统的“泡澡堂子”变了味道,衍生出许多匪夷所思的奇葩,显然这种业态难以持久。

其实中国洗浴文化源远流长,商周时期将水视为神圣之物,并有了青铜制成的浴缸,形状如鼎底下烧柴供暖。那时沐浴已经形成礼仪定制,为斋戒洁净祛除疾病;魏晋南北朝时期,洗浴清洁之风流行,整洁的外表是社会地位的象征,史上第一部专著《沐浴经》问世;唐宋朝代是沐浴文化的鼎盛时期,温泉浴开始进入生活,西安华清池是皇族沐浴圣地;现今骊山脚下还保留着“贵妃池”, 杨贵妃是温泉浴的推崇者;我想这位唐明皇的宠妃,一定深谙“刚出浴的美人”的美妙,那梨花带水一定是别有风情;宋朝以后随着商贾发展,商业性质的公共浴池兴起,搓背按摩修脚挖儿耳等项目丰富;明清以后洗浴已经十分普遍,成为百姓社会生活中的必须。诞生于民国时期的“天德塘”,正是这种洗浴文化的历史传承。

二十一世纪初洗浴业改制,“天德堂”曾经被一广东人购买,因种种原因后来几经易手,直到二零零八年停业闲置。二零一三年后,“天德堂”被纳入青岛大鲍岛历史文化区改造范围,随着中山路欧陆风情区的建设,百岁的老子号“天德堂”,或将迎来新的发展机遇。

读城记•青岛天德堂印象

壹点号 旁亭(潘耀宗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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